资管围城

Connor 欧意交易所平台 2025-10-31 5 0

前情提示:钱钟书先生在《围城》一书中写道:“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,城外的人想冲进去,对婚姻也罢,职业也罢,人生愿望大多如此”。

十几年前,在大A还在进行第N次3000点保卫战时,信托就以10万亿资产规模,成为仅次于银行的“第二大金融行业”。

在金融街购物中心,一位在公募工作几年的朋友,请我吃了顿饭,顺便向我吐槽了公司的年终奖惨淡,并表露有跳槽信托公司的想法。

时隔多年,剧情发生了逆转,不少信托公司的的朋友,前几年陆续跳到了基金圈。

十几年,沧海桑田,资管行业的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这一篇文章来自老陈2013年6月发表的《信托围城三部曲》,收录了当年很多鲜活的案例。

年代久远,整理不易,感谢阅读,以下为正文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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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信托火了!”正在社科院攻读法学博士的信托从业者柏钦涛感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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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金融系统的“非主流”到晋升为金融业“榜眼”,短短几年,信托业资产规模就剑指10万亿元大关。于是,“信托是陈孝正,屌丝逆袭终成高帅富”、“信托前台都能拿几十万”等各式段子和传说也纷至沓来。

然而,在令同行侧目的“高帅富”信托业光鲜背后,业内人却担忧“高处不胜寒”,与此同时,部分信托项目急寻接盘方、信托收益下滑致投资人流失……这些潜在风险也在暗潮汹涌。

“外面的人想挤进去,里面人的却担忧高处不胜寒。”——当下信托职场内外人士此番《围城》心态,则是窥视“10万亿”信托围城一面镜子。

职场篇:外面的人想进来,里边的人想出来

早在去年夏天,在北京某基金公司工作四年、刚入而立之年的赵君就谋划着要“换个地方”,券商、基金靠天吃饭自然要排除在外,而成为信托公司的一员则是他转型出路的最佳选择。

让他转型优选信托的理由是,信托不受资本市场影响,更直观的原因是,他有几个在信托公司上班的朋友,前年光项目奖金都在几十万,这令2007年下半年入行仅赶上“牛市尾巴”的基金同行们情何以堪。

这几年,伴随信托业资产规模的狂飙突进,像赵君这样想挤进信托业的金融人大有人在,尤其是来自遭受熊市折磨的券商、基金等行业的从业者。

一家总部位于北京的中型券商人事部经理透露,市场不好,这两年券商营业部人员流失十分严重,其中不少流向了信托公司。去年他们也进行了种种业务创新,想吸引并留住信托公司和内部有想法的人才,但十分困难。

随着人才纷纷流入“高景气”的信托业,处于“买方市场”的信托公司招聘门槛也自然相应地提高了不少。

去年,不少信托公司进军矿业信托、艺术品信托等新领域,他们招人的首选是对这些行业非常了解的行业人才,以及从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和知名律师事务所的高级人才,而对于一般泛泛的业务人才,信托公司预留的位置则并不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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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寸土寸金的金融街附近,某央企背景的信托公司业务部位于一处并不显眼的高档公寓,法律专业出身、三年前才与信托结缘的王博是这家信托公司的一线项目经理。

对于“信托前台都能拿几十万”的传言,王博表示这一说法可能被曲解了,一般负责来宾接待的前台也就几千块,不过“信托前台人员”,即负责一线业务的项目部经理,一年几十万真不算什么,此“前台”非彼“前台”。

“外面人都觉得信托业如何光鲜,但作为信托从业者,我却感觉有点高处不胜寒。”

王博表示,这两年信托间竞争非常激烈,后来进入信托公司的人,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源,是很难拿到项目的,一年几百万、甚至上千万的利润指标会把很多人压得喘不过气来。

无独有偶,一位曾在中信信托工作六年的从业者也认为,积累资源是信托业的第一生存法则。

“这几年,行业新人积累人脉资源已经越来越难,因为大多数资源都几乎已被瓜分完毕,而且还瓜分了再细分,行业进入门槛已无形提高。”

在他看来,信托是资源整合平台,没有资源,有再牛的整合技术也是空谈。这几年无数热血青年纷纷涌入这个行业,但是这个行业生存的难度已经远远大于我们入行的时候,大浪淘沙,又有谁最终能留下自己的名字。

让信托中人对这一行业忧虑的,还不完全是公司内部竞争的加剧。

自去年起,券商、保险、基金、PE、甚至第三方理财机构都模仿信托公司业务,推出“类信托产品”,但好项目却很有限,激烈竞争下,信托的利润指标也开始下降。

“经常碰到刚谈好的一个项目,约定了利率,但到了最后对方却变卦了,后来才知道遇见了不计利润、却追求跑量的竞争对手。”王博坦言,低于百分之几的利润,根本无法通过他们公司的“项目过审会”,只好放弃。

相比而言,背倚央企资源的信托东家,王博过得日子还算舒服,但他了解到的某些民营色彩浓厚的信托公司的一线业务人员,则要煎熬得多,因为面临的竞争对手不仅是信托业内,还包括其他金融机构的类信托业务。

据了解,近年已经有不少信托公司的一线业务人员,由于不胜日益激烈的竞争压力或其他个人原因,而转型去了其他行业和公司,而近期正招兵买马的基金、券商等机构的创新业务部门,正是他们的不错去处。

项目篇:城外的“类信托”围攻 城内的“扎篱笆”突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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投资门槛100万元起、存续期两至三年、投资标的多为房地产项目或地方政府项目……

从表面上看,不少来自“城外”的金融机构兜售的“类信托”项目与“城内”的信托公司的相关产品十分相似,但其年化收益甚至可高达12%至18%。

尽管眼下市场行情十分低迷,但身为北京一家中型券商的营业部经理的王伟却十分忙碌,作为公司新设立的财富管理部中层,他一直忙碌奔波于各亟需用钱的中小企业及各地政府发债主体间。

2013年,王伟去北京郊区谈一个城投债项目,总金额超过40亿元,尽管最终没有拿下,但如此规模的业务提成,其诱惑要远远超过几单经纪业务的佣金,地产项目和地方政府债项目,则是他们所热衷寻找的大项目类型。

“券商与银行的区别是,银行不能做股票,我们不能拉存款,其他都一样,比如信托、合伙基金、第三方理财,我们都能做。”谈到他现在所做的“类信托”业务,王伟解释称。

事实上,涉足“类信托”项目远不止券商,基于对“城内”信托制度红利及其带来资产管理规模激增的垂涎,保险、基金,甚至PE、第三方理财等“城外”金融机构,也纷纷推出令投资人眼花缭乱的“类信托”项目。

“XX基金”是一家注册在天津滨海的私募股权机构,其北京办事处位于CBD核心一栋高档写字楼上,面对每位首次上门的潜在客户,客户经理都会十分热情地将其带进一间装修豪华的会客室。

我曾以投资人身份参加了上述公司一场项目推介会。推介会由某高校一位金融教授主讲,据其介绍,该公司正在力推一款投资标的为地方政府BT工程类项目,发行规模为1亿元,预期收益率在12%至17%之间。

在不少信托项目收益率跌破9%的当下,“类信托”项目缘何能给出如此高的收益率承诺?对此,北京一家第三方理财机构相关人士认为,像他们这样的发行方,如果不能在收益率上取胜,就很难吸引目标客户来认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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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现在找到好项目越来越难了,一是好项目本来就不多,二是好不容易碰见一个好项目,往往背后有好几家公司在竞争,其中有信托,也有券商或保险,大家都铆着劲地抢地盘。”北京某信托公司业务经理坦言。

“以前信托卖产品都是靠口口相传,我们不少客户一直跟了我们十几年,很多新客户都是这些老客户介绍来的,但现在必须改变观念主动出击了。”山东信托一位业务负责人表示,现在信托公司也注重修筑自己的“护城河”。

投资篇:有人跑步进场,有人心生退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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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听说信托收益高,但投资门槛比较高,所以和亲戚一起凑份子认购了份信托,以我的名义,到时收益风险公担。”今年年初,年近五旬老张总算赶上了信托理财的“末班车”,成为国内数百万信托受益人的一员。

过去十多年,老张做过买卖,倒过房子,炒过股票,算是熟人圈里的资深投资人,不过由于没有“见好就收”,这两年投资还栽了个大跟头,和他同期起步的投资人如今多是资产数百万、上千万的身价,他只有一个零头。

在去年参加一场朋友圈聚会时,一位资产小千万的朋友说做信托很省心,不但收益高,而且没风险。

尽管老张此前对信托也有所耳闻,但首次听到有人现身说法还是深有触动,想起过去几年打打杀杀,亏了本钱还浪费心血,真是相见恨晚。

不过,最低100万元起,更多300万元的信托投资门槛,显然也成为区分投资人资金实力的“围墙”。于是,不少对垂涎信托稳健收益,又囊中羞涩的投资人只好拉几个朋友“凑份子”买信托,而不少信托公司也对此默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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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按规定这一做法是不允许的,但实际中,只要搭伙购买信托的人彼此认识,并私下签订风险共担协议,很多公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”天津一家信托公司经理透露,这也是信托公司迫于竞争压力的无奈之举。

由于近两年投资渠道狭窄,来自股市、楼市、金市等传统主投资渠道的风险骤增,很多有钱人都开始流行购买信托产品,甚至某些部分高收益的产品刚一上架,便遭到投资人的“秒杀”。

2012年下半年,在鄂尔多斯、山西吕梁等地采访时得知,当地不少券商都代销信托产品,尽管很多是300万元起点,都不愁卖。“想象不到吧,这里有钱的人都去了。”大同证券吕梁营业部一位负责人称。

私营企业主王先生是最受信托经理喜欢的目标客户,过去几年,只有账上有流动资金,他就会委托给一家信托公司打理,购买其投资于房地产的信托产品,几年下来,也着实让他实现了十分可观的稳健收益。

随着国家对房地产调控的持续加码,加上部分地区房地产信托风险频频见诸报端,王先生也隐隐感觉有些不安,并在近期萌生彻底退意,这让之前与之维系甚密的信托经理也有些抓狂。

“我做实业,随便做些什么也不止10%的收益率。”当信托经理试图以公司其他信托产品挽留王先生时,后者却以自己公司需要资金的理由婉拒,真正的原因还是这两年信托风险与收益的渐渐失衡。

从信托产品退出去的资金何处去?是继续用来做实业,还是自己操盘做股票,或是干脆走出国门投资海外资产,走出或正试图走出“信托围城”的投资人,心中并没有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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